提醒:本文严重玻璃渣,还伴有重磅刀子。食用前请做好心理准备。后果……本落不负责~遁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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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吹起金黄的落叶,在空中盘旋。叶子很努力的向上飞去,渴望回到曾经站立的支点,但风一过而逝,最终只能回到地上,眼睁睁看着回不去的树枝,无可奈何。
坐在藤椅上的阿诚扶了扶老花镜,轻声叹了口气,合上书本。刚刚目睹了这片落叶的命运,让垂垂老矣的阿诚有些忧郁,有些无名的感慨。
刚看完纳兰性德的词。“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。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
英国难得的好天气呢。多想再和大哥一起,喝茶看书,享受这美好的午后。
可惜。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一次遇袭,阿诚为明楼挡下致命的一枪。那时恐怕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,始终不肯闭上双眼。他要认真,再认真的看一遍明楼。他看到以沉稳著称的明楼惊慌失措,他看到一向衣衫整洁的明楼浑身沾染着自己的血。
“对不起,大哥……”
他居然看到,明楼惊慌失措后不经意间眼角无意识落下的泪。
圆满了。阿诚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,准备迎接早就该来的死亡。
“阿诚……!阿诚!我不许你死!”
费力的睁开眼。刺眼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射进洁白无瑕的屋子,洁白的床单,洁白的被罩,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洁白的。
我这是,来到了天堂吗?阿诚想。
“阿诚先生,您终于醒了。”外国小护士不标准的汉语,把阿诚拉回了现实的世界。
看到刚清醒的病人一脸困惑,小护士善解人意的笑了笑,将茶几上的一封信递给阿诚。
“送你来的人说,等你醒了给你看。”
一定是睡了太久。想要伸手接过信封的阿诚,居然花费了好长时间,才把自己仿佛千斤重的手臂抬了起来。
“阿诚:见字如晤。你的伤势太过严重,我不得不把你托付给我在英国的故友爱德华。青瓷已壮烈牺牲,你大可在英格兰安心养伤。我会尽快赴英。 兄,明楼。”
原来,在英国啊。
由于腹部受到重创,阿诚走路时左腿总无法用力。爱德华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杆英国绅士拐杖。
阿诚的伤无大碍后,竟然由于爱德华的举荐去了剑桥修习英国文学史。后来因为成绩优异,留校做了教授。
果然,不只是大哥能做教授。明家的阿诚,也是可以当教授的。
上课,下课,备课。研究,散步,读书。
阿诚从青年等到了中年,从青丝等到了白发。剑桥都在流传,那个跛足的中国单身老教授一定在等他心爱的人。
可是,他终究没有等来。
他不知道明楼是什么时候死的。也不知道他是遭遇暗杀偷袭,还是在战场上壮烈牺牲。
总之,明楼死了。
没有尸体。没有墓碑。没有原因。
无尽的失望,有可能造就的不是绝望,而是孤单的习以为常。
阿诚仿佛习惯了没有明楼的日子。只是偶尔会触景生情。比如总喜欢喝同样的咖啡,总下意识做同样的动作。
比如,看到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竟会在心底升起无尽的悲凉。
你不许我死,你却抛下我独自离开。你可知英国湿冷的天气,让我患上了风湿。
但,大概我活着,你就是幸福的吧。你幸福,便是我的幸福。
怎么就会想起翻纳兰词?阿诚轻笑,脸上皱纹泛起。
谁念西风独自凉, 萧萧黄叶闭疏窗, 沉思往事立残阳。
被酒莫惊春睡重, 赌书消得泼茶香, 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天色渐晚,只剩藤椅轻轻摇……